国画家熊秉昭笔下山水,苍茫浑厚,气韵生动!
熊秉昭1958年3月5日生于北京,今年63岁。自幼就喜欢画画,1972年深秋经费孝通先生冰心老人介绍,拜张正恒先生,是张先生的私人学生。张正恒先生是中央民族大学美术系教授,是一位传统功力深厚的学者型大家,从第一次授课时就拿出自巳珍藏的黄宾虹和潘天寿两位大师的原作讲解,分析,示范其艺术特点,在那特殊的年代和环境下为这个他非常喜欢的学生制定了特别的学习方式,从一开始就广学古人,临摹了大量的名家名作。
(熊秉昭作品欣赏)
熊秉昭在和张正恒先生学习中国画的几十年的时间里深刻的体会到中国绘画除了人品,诗词,文学,书法,篆刻,理论和造型能力等等修养外,笔墨功力是至关重要的环节,坚持学习传统並多次随张先生一起去湖北,云南,四川长江三峡,峨眉山,青城山都江堰,雁荡山,天目山等风景名胜写生,创作出不少独具特色艺术风格的山水作品。
他最敬佩黄宾虹和潘天寿两位大师,还有就是他自己的恩师张正恒先生。
记者:欣赏您的作品发现,您的山水作品大气磅礴,同时也赢得众多书画爱好者的喜爱,您觉得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熊秉昭:在与张正恒先生身边学习,先生时常鼓励我画画一定要放得开,胆子要大,他因才施教并不是非要学生画的自己一模一样。那时美术院校都是以西式教学为主,包括招收学生也是一样的,在那特殊的年代里要想学点什么纯艺术的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和张先生学画也都是在私密情况下进行的,知道的人不多。张正恒先生采用当年他和他的开蒙恩师曾默躬先生的方法,也是前辈诸多学画人的学习方法。我初学时也是从临摹《芥子园画传》开始的。就是这样一本摹本在当时也是没有办法,一切“四旧”相关的书籍在书店根本买不到的,所幸当时北京部分大学开始招收工农兵大学生,慢慢地恢复了教学,只有从事专业美术专业的老师才能从学校图书馆里借出来。
《芥子园画传》是清初名士李笠翁以明代著名山水画家李流芳的43幅课徒山水画稿为基础,请当时的著名山水画家王概增补而成的,其山石画法严谨树木变化繁多、云水勾画之巧妙、笔墨功力精深,是初学者极好的楷模。近300年来所有成名的山水画家,初学画时都是得到《芥子园画传》的帮助。
(熊秉昭在恩师张正恒先生家中学习中国山水画)
当然临摹古代山水名作不是目的,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张先生就让我改临近现代名家画的有传统功力,有时代气息的优秀山水画作。这个时期张先给我拿来很多名画家的原作,这和临摹画册、印刷品有着根本的不同,这在当时着实太难得了,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得到的,我从内心永远感激我的恩师张正恒先生。
每当过一段时间我就拿着我画的习作让老师指教时总是鼓励我大胆的画。有时老师告诉我有的地方你处理的比原画要好,而我自己是看不出来的,同时又非常耐心告诉我哪儿画的好,哪儿下次要注意的地方。老师常对我说“作人要老实作画要俏皮、灵活、灵动”。
临摹和写生等这些都是为日后创作做准备的,各家各派都要学习,凡是好的东西都拿来借鉴。中国山水画艺术源远流长、名家辈出、流派纷呈,一幅好的山水画能让人安静下来,浮想联翩,画令人惊不如令人喜,令人喜不如令人思。我学画至今近五十年了,很多东西似乎才有所顿悟,学画要真正的画好是不容易的,一是坚持、要耐得住寂寞,二是要不断有所悟,前辈诸多大师特别是黄宾虹先生、潘天寿先生和我的恩师张正恒先生对我的影响是巨大的,他们的艺术宝库中的营份是我一辈子都学不完的,这是我的真心的话。
(熊秉昭与恩师张正恒先生及师母合影)
记者:每一位画家在创作母体中,都熔铸了自己对自然、生活的感悟以及文化的理解,那么您是如何在临摹名家作品中逐渐找到体现个人情感和艺术语言的方法呢?
熊秉昭:我在研习传统各家各派的画理画法,更是对宾虹先生的画理画法进行深入的学习,在“浑、厚、华、滋”下功夫,逐渐形成了自己的艺术风格。我在作画亦喜用积墨方法,这也是山水画创作最难一种墨法,同时作到有浓墨、淡墨、干墨、湿墨、破墨、焦墨、宿墨八种墨法交替并用,这样才能入上乘之景,画面变化万千、耐人寻味,如果中国画离开了笔墨,画面又少于三种墨法,那就不是真正的中国画了。
(1995年熊秉昭创作的山水画作品在人民日报发表)
(熊秉昭作品欣赏)
每一幅画都是经过惨淡经营而创作出来的,通过数次到黄山、九华、雁荡、三峡等地方写生,特别是巴蜀山水的“奇秀幽险”正符合“山川浑厚,草木华滋”的美学要求。1983年10月我跟随张正恒先生到湖北、四川等地写生。从宜昌乘船逆江而上饱览了壮丽三峡、峨嵋、青城等地方,历时一个多月,这是我最难忘的一次旅行,近距离地观看张先生对景写生,观景物观察细至入微,当场速写每一幅单看都非常完整,告诉我为何取景对峡江两岸山峦细细地观察,当船行到三峡已是深夜,月光下岩壁正是验证一千多年前杜甫在月下发现的诗情画意。我们研习古人特别是宋人山水,宾虹先生把学习宋画放传统的最后阶段,他对宋画总体印象是“如行夜山,昏墨中层层深厚,运时于虚,无虚非实”“深墨如夜山,沉郁苍厚,不为轻秀,笔头攒簇,耐人寻味”近看只是笔,参差错杂,不辨所画何物,而矫健飞舞,姿趣横生,远观则层次井然,阴阳虚实,不异一幅极工细之作”在船上张先生一边让我看夜景中山形在月光下的变化,一边讲解评述宾虹先生山水的特点,从何而来,脉络分析的非常透彻。所以学画有一个好老师那真是太重要了。一开始就带到黄宾虹、潘天寿两位大师的面前,在学画过程中又经常给你做指引,让你开启大智慧,于法于理,大彻大悟。
(熊秉昭与国画大家刘汉先生合影)
记者:笔墨上的成熟与创作风格,都是像您一样对艺术有了深层次的理解后形成的,这是非常熬人心血,很不易的,与我们分享一下您这方面的经验,怎么才能画好画。
熊秉昭:怎样才能画得好画呢?关键是怎样形成自己的面貌和画法,画出来的画首先一看是中国画,要有笔墨、有意境,每个人画画的方法、经历都不尽相同。画画首先要静下心来,不能浮躁,古人讲“十日一石,五日一水,能事不受相促迫,王宰始肯留真迹。”其真正的意思是要多思考,今天画不下去了,不要着急,放一放。宾虹先生有很多作品都是这样完成的,几年前或更长时间的画,有的只画了一半或是差最后一两遍的收拾,拿出来再画,那时的想法和效果是不一样的,也有一气呵成的,所以作画并不千遍一律一种方法。作画更不是表演艺术,很多影视作品或讲座更多是一种误导,让外行或年青人以为画画就这么简单。
人的一生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行万里路写生只能为画家储备素材,还要多读书。我平时除了画画外,也很注意画理画论的研究和学习,像黄宾虹、潘天寿先生还有我的恩师张正恒先生等等,他们的画理、画论的阐述更为精妙、透彻、实用,让我终生受益,而且要反复的研读,每过一段时间再读就会有新的体会和认识,读画也是非常重要学习方法,因为有目的,有挑选的阅读名家名作会得到收取更多的营养。
中国山水画创作写生形成了固有模式,即以散点透视章法分“高远”、“平远”、“深远”,其中“深远”式章法构图犹难,以大观小,使画面壮观画面景深变幻莫测,画家要画好是要下深功夫才能掌握和运用的。
潘天寿先生主张“中国画要与西画拉开距离”“写生也是要适度的,更不用西式写生方法来画中国山水画,正所谓江山如画就是江山不如画,画有取舍,通过写生等手段从“必然王国”到达“自然王国,这也正是我学画这么多年所追求的目标。
(熊秉昭作品欣赏)
记者:传道受业解惑,良师尤甚。您有今天的成绩除了自己的努力,也离不开张正恒先生的教诲,您能谈谈是怎么认识张正恒先生的吗?
熊秉昭:1972年深秋经费孝通先生、冰心老人的介绍,我拜张正恒先生为师学习中国山水画,直到张先生2007年6月26日去世整整35年。
还记得第一次到张先生上课,那时我们俩都住在中央民族学院的校园里。先看了我画的画,之前都是自学在家乱画的。张先生说画的还不错,有几张白描还夸奖了一番,说你年龄这么小,将来练习了书法会更好。
(国画家熊秉昭)
张先生那时住在学校的12号楼一层靠东侧一层把角的房间里,因为是一层屋里的光线很暗,开着灯,张师母很年轻怀里抱不到一岁的大女儿张丹丹。不大屋子里墙上挂着三幅画儿。一幅是陈子庄画的《竹溪归渔图》,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子庄先生平生画的山水画是为数不多几幅大画之一,很精彩,还有一幅是周昌谷先生的指墨《梅花》,另外一幅就是张先生自己画水墨山水,看上去非常的古雅。落坐后,张先生从床下一个皮箱子拿出黄宾虹、潘天寿先生的原作给我看,然后又拿出巴蜀名家李琼久、陈子庄的小幅册页,都是原作。李琼久先生的册页画的非常漂亮,后来我还专门的临摹过。子庄先生就看不太懂,张先生说子庄先生的画是典型的塾后返生,具艺术造诣是非常高的,你现在还不明白,接着张先生着重讲了黄宾虹、潘天寿两位艺术大师的风格和特点。张先生浓重四川口音一边讲、一边用毛笔写,其中有几句话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他说学画首先要“入规矩”,然后才能“出规矩”,又指着李琼久的一幅册页,画面画的很满,但画中自然留下的空白点。张先生说“画可密不通风,疏可可以疏可走马”“一点之光,通天皆亮”用极短几句话,就把我领进中国绘画的殿堂里。
(张正恒先生,中国山水画殿堂级宗师)
(张正恒早年师从曾默躬先生,1955年入中国美院跟随恩师潘天寿先生深造)
(潘天寿先生为张正恒的作品写题跋)
2021年4月1日下午6: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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